野蛮过境
=阿底=
 

《【雷安】生餐—1》

*美式小镇悬疑探案,全程安警官视角

*但本质还是两个棒槌谈七形的恋爱

*老坑重填,祝我成功吧


01

红蓝色的警灯像成群聒噪的报丧鸟,团团围在死亡落地的地方。

中央的shi hai必然死得痛苦,生前活生生收到的苦难被公平地兑换成了一场彻夜的围观。

墓地入口闪动着夜光的警戒线,只有全副武装的专业人士进出里外。淅淅沥沥的雨声遮盖了门口围观的议论声,从睡梦里爬起的人们簇拥着躲在伞下,黑夜和伞沿遮住他们的面孔,像是在静默观赏,如松柏乌泱泱地聚在雨中。雨水落在建筑上,为此夜的主角定制了一层贴合的毛玻璃。

即使是展示柜里的珠宝,至多也就是此时这具shi hai的待遇。

长长的警笛之中,一个青年冒雨跑来。

他穿着衬衫西裤,臂弯上挂着一件湿透的棕色风衣,但它此时不算显眼,因为这个青年早已满身雨水。

雨中围着的人群因为他溅起的水花纷纷避让,青年在雨声中道歉,但都淹没在不绝的沙沙声里。他用挡雨的胳膊挑开警戒线,弯腰钻进警方控制的现场。值班的警员看见他显然欲言又止,但青年只是向他讨要了一条毛巾,就在一句“辛苦了”之后走进了墓园的大门。

安迷修一步就是一脚水洼,他头上盖着毛巾还想往里走,就被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一记人声止住了脚步。

“今天不是你值班。”嘉德罗斯带着口罩,从尸体边抬起头来。他显然对这个满身是水还擅自闯进来的同事非常不满,张口就在赶人。

已经冒雨前来的安迷修当然不会乖乖离开,他在门前铺设的地毯上拧出衣服里的水,在雨水滴落的声音里说道:“是,但我必须来看看。”

“必须?”真是个笑话。

金发的警官无法理解自己的同事是怎么说出这个台词的,发誓要让一切犯罪付出代价的爆棚正义感吗?在场所有人都会替他尴尬。

嘉德罗斯瞪着面色如常的安迷修。他生气得显而易见,但并不是因为安迷修不请自来。

现场的勘验和整理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,大家对这种场景多多少少都已经习以为常。安迷修依旧对视着现场的大队长嘉德罗斯,只不过偶尔会被擦拭头发的毛巾遮住视线。

拍完尸//体照片的格瑞甚至给安迷修倒了一杯姜茶。银发的漂亮副队不至于没意识到二人的对峙,只是他不在乎。

在静默的对峙里是嘉德罗斯先败下阵来。他总归无法真的将湿透的安迷修再赶回雨中。

他咬牙切齿地让人给安迷修找了套更换的衣服。

在场没有女警员,安迷修道了声谢就在门口更换起来。他脱到只剩内衣,草草擦了遍潮湿的身子就开始穿干燥的替换衣物。

大厅里灯开得够亮,安迷修暖色的皮肤此时因为雨水的冲刷显得苍白,像一件未上全白蜡的漆器。右臂是未完成的部分,覆盖着褶皱且深褐色的皮肤,火舌跳动的瞬间被印刻在人体上,从面容温和的青年身上硬生生分割出狰狞的一面。

“检查得怎么样?”格瑞站在一边帮他递衣服。

无论看几次安迷修的伤疤都没人能习惯。身体崎岖的表面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是皮肤上增生了丑陋的组织,还是火焰撕毁了完整的皮肤。或者是重塑,肉身被厄运玩笑般地捉弄成了这个样子。

安迷修套上略大一码的衬衫,知道格瑞在问他今天休假就医的情况。

一场爆炸事故给安迷修留下了半身伤痕,还夺走了一个师傅和半颗肺。

“老样子。”他一边扣着衬衫扣子一边回答,浅蓝色的制服遮住深色的伤疤,衣料遮蔽以外的身体健康如新生。安迷修用微笑一笔带过,一切都云淡风轻,“谢谢。”

格瑞点点头没说话。他不知道安迷修的伤情是否真的稳定,但他不再问了。他对这位前辈还算了解,安迷修不想说的事,无论好坏都没人问的出来。

安迷修换完衣服,带起口罩、手套和鞋套,终于走近现场看清了shi ti的全貌。

 

现场由嘉德罗斯和格瑞带队是有道理的,两位警官虽然性格大相径庭,但心理素质都出奇得过硬。

这的确不是所有警员都能够淡定处理的现场。

这具shi ti太分散,已然没有全貌。

用散落一地形容比较恰当。完整的头颅、sheng zhi器官、手、脚,以及一整块带刀疤的左胸。剩下的部分只剩骨头,勉强可以拼出一副完整的骨骼。遍地的骨架也不干净,连带着明显的肉块和筋膜,像是集市上没剃干净的新鲜排骨,一根根还沾着血色,扔在大理石做的砧板上。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,并没有留下挣扎的痕迹和足够的血污。

就像是被凶手亲自送到墓地,选好地点方便为死者下葬。多么体贴。

新鲜的血液腥气穿透口罩冲进鼻腔,安迷修皱着眉看头颅上怒睁、充血的双眼,他死时是清醒的。颈部的切痕完整干脆,一斧到底,甚至没有在颈椎上卡顿,干净利落、手法熟练。没有被剔骨的部分也是如此,甚至讲究肌肉纹理,如同处理端上餐桌的肉食一样,对品相都有追求。

加之不翼而飞的脏器和血肉,作案的特征明确而显见,凶手就差留下亲笔签名。这种案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。

嘉德罗斯明显心情很差,嘴上不说好话,朝被剐下的左胸抬起下巴,说道:“还是这么挑食,带疤的地方不要。”

“嘉德罗斯。”安迷修不赞成地打断嘉德罗斯的话。

金发的警官不以为然,不打算尊重这位死者。他指指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,脸色上带着明显的厌恶:“这张脸你比我熟,安迷修。入室抢劫杀人,三条人命,案子是你经手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安迷修当然知道,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流窜多年的逃犯,被害的一家三口没有其他亲人,他就成了最想将其绳之以法的人。

他低头继续观察白骨上的刀痕,像要把作为人的情感与职务分开:“本来最多是qiang bi。”哪怕死者恶贯满盈,安迷修依然认为不能以戏谑的态度议论人命。

以恶治恶,本质仍是恶。

多年共事,安迷修不说,嘉德罗斯也知道他什么意思。他摸出手机看看时间,十二点的钟声早就响过,昼夜尚未更替,但已然到了案发第二天。

很巧,前一天便是安迷修每月来悼念他师傅的日子。

嘉德罗斯本不想理论——他和安迷修已经理论过太多回了,但这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同事总能用他异于常人的“慈悲心肠”惹怒他的共事者。

嘉德罗斯在开口前瞪了格瑞一眼,要他待会儿别打岔。他厉声向隔着尸//骸拿头顶对着他的安迷修说道:“这就是你跑来插一脚的理由?因为休假就医所以今天没有来墓园,刚好错过了拯救一个sha人犯被杀的机会,于是就心怀愧疚了。救世主大人切了半个肺还要冒雨前来,是想最后伟大地牺牲在办案一线吗?”

“安迷修,你只能再拿着警员证干一星期了,别想着因公殉职。”

他说话时根本没收声,整个现场集体沉默了一秒,又假装无事地继续工作。这行中因伤停职并不少见,甚至能算件光荣的事,但对放弃晋升也要留在一线的安迷修来说,一切原因的停职都是不愿提起的。

嘉德罗斯话说得毫不留情,他恨不得安迷修立刻回家,老老实实静养个一年半载。

格瑞走到嘉德罗斯一边,难得开口:“赞成。”

他俩站成统一战线,也算警局里的一道奇观了。但奇观缔造者安迷修本人,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天生对情感迟钝,他好像没有察觉到二人对他气急败坏的关心,终于将视线从骇人的shi ti上移开。蓝绿色的眼睛看看嘉德罗斯又看看格瑞,在口罩的遮蔽下只有一双眉眼微微弯起,没有完全擦干的发梢上悬着几滴将落未落的的雨水,被略显惨白的脸色衬托地晶莹剔透。他露出仿佛局外人一般事不关己的笑颜。

“这不是还有一星期吗?”

 

在嘉德罗斯就要派人把安迷修扭送回家之前,安迷修突然有了眼力见似的准备离开。

墓园门口的围观人群已经被疏导走,下了半夜的雨没有减弱的趋势,依旧沙沙地冲刷着漆黑一片的深深墓园。大厅的门关闭,厅内的灯光只留一线从门缝里悄悄溜出。雨夜中依旧只有警灯制造着模糊的光影。

格瑞出来送安迷修,一边把装湿衣服的袋子和雨伞递给他:“还要去哪?”

总之绝不是乖乖回家睡觉。

被识破的安迷修也没隐瞒,谢过格瑞之后回答道:“去喝一杯吧。”

格瑞和安迷修是同一警校出身,师兄弟的身份让二人的关系比旁人亲近一些。

大雨夜的凌晨,看完案发现场之后,去酒吧喝酒。

格瑞皱紧了眉头,紫色眼睛里满是反对。

“你要去找雷狮。”格瑞直接说破安迷修的目的,“能做什么?”

在格瑞质问的语气下,安迷修自嘲地笑了两声:“我今天休假,真的就是去看看。”

“太危险了。你不能保证他不会对你下手。”格瑞上手拉住已经撑开伞要走进雨中的安迷修。

安迷修依旧带着现场的口罩,让格瑞看不清表情。只有红蓝色的警灯给他的侧脸打上变换的光,空气中充斥着雨水的潮湿气息和一丝从现场带出的血腥味。安迷修显然不以为然,他摇摇头,在雨声里语气平静地说:“说不上下手,我们还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证据,一切都还只是推测。”

“但是——”

安迷修温柔而坚决地拿开格瑞的手:“而且嘉德罗斯说得对,他很挑食。”

——带疤的地方不要。

格瑞只能放任安迷修打着伞义无反顾地走进雨中,大雨敲打在塑料的伞面上,噼里啪啦砸出一层喧闹的水雾,淹没了安迷修说再见的声音。

休假中的安迷修只是一位普通公民,格瑞没有权利禁止公民半夜喝酒,何况格瑞自己正有公务在身。他目送安迷修走上大路,便只能转身,回到收尾阶段的案发现场。

 

走出十几米的安迷修摘下口罩,咳出今晚的第一口鲜血。

门口的血腥气不是现场露出的,而是他硬生生憋在嗓子里的。

全警局都希望安迷修一周后去停职修养,但他自知修养大概也无济于事。无论他今天是否乖乖听嘉德罗斯的话,他大概都会因公殉职。

他不说话并非倔强地不领情,硬要和嘉德罗斯对着干,他只是对关心他的人感到愧疚。

咳嗽一旦开始,就不再能控制。撕裂般的咳嗽声响在空无一人的凌晨街道中。安迷修咳得整个身体都在抽搐,他逐渐站不稳,踉跄着朝黑夜中唯一明亮着的路灯靠去。深色的伞面颤抖着倾斜,遮不住的雨水再次打在安迷修的头上,沿着下巴滴落的液体冰冷又滚烫,同时混着透明的雨水和黑红的鲜血。安迷修整个人靠在铁质灯杆上,浑身跟着雨声一起颤抖。

但他仍不想放弃今晚的拜访。

像是听见安迷修颤抖但坚定的心声。缓缓地,从灯火阑珊的道路那一头,由远及近地,传来不急不忙的脚步声。

有人从那头踩着雨声走来。

直到一双溅上雨水的黑色皮鞋停在安迷修面前,路灯照射下的积水路面上倒映出一个熟悉的模糊人影。那人撑着一把漆黑的大伞,将两人——连同歪歪斜斜打着伞的安迷修都笼罩其下。

“安警官,未免太鞠躬尽瘁了吧。”雷狮伸手,掰开安迷修冻僵的手指,收起了倾斜的伞。

手指上冻得太过,以至雷狮的手指离开,安迷修才迟到地感受到那人掌心温暖的温度。

安迷修深深呼吸,稳住身体和喉咙。他闻到雷狮身上淡淡的不知名香水。安迷修从路灯上撑起自己努力站直,在雷狮带着笑的注视下,满嘴血腥、气息虚弱地再次重申道:“我在休假,现在不是警官。”

路灯惨白的光线把安迷修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色照得愈发吓人,只有一丝从嘴角开始、顺着下颔滑落的血液勾出颈部突出的喉结。雷狮满意地笑眯起眼睛,温暖而干燥的指腹顺着血丝,从安迷修的领口,经过滚动的喉结,一路擦至惨白的唇角。

鲜血沾满拇指,雷狮轻扣住安迷修的下巴,把已冷却的血液点回安迷修的下唇。胭脂一样,点亮了安迷修的脸色,成了媲美双眼的绝艳之处。

安迷修被迫抬起头,喉咙的伸展又让他再次控制不住地咳嗽。他在伞下的阴影中看见雷狮雪白的犬齿。安迷修咳出的血点溅在雷狮冷白的手背上,光线一晃,他便被雷狮横抱起来。

温暖的臂弯里,安迷修听见雷狮顺着自己的意思改变了“警官”的称呼:“那就是安迷修了。”

在笼罩世界的雨声中,安迷修终于再也扛不住,他闻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和雷狮的气息融在一起,终于失去了意识。

 

=

 

安迷修再次睁眼时,正躺在一张温暖干燥的沙发上。

鼻息间依旧萦绕着失去意识前的味道,笼罩整个梦境,残留到意识再次苏醒的时候。

安迷修微微仰头,盖住口鼻的黑色衣领从下巴上滑落。

他昏倒时一直盖着雷狮的外衣。

雷狮把衣领拉到他的鼻梁,只留一双睡着的眼睛,乖巧地阖着眼帘,不露出那对明亮到像在燃烧的湖绿色。

沙发靠窗,窗外是一片灰霾色的黎明。下了彻夜的大雨终于停了,但天空依旧被乌云笼罩,单薄的阳光无法穿透,只藏在云层之后显出一种奇异的金灰色。安迷修愣愣地看了一会儿,才在一片暗色中眨了眨酸痛的眼睛。

他感受到自己唇齿间依旧留存着昨夜的血腥味,干透了,卡在牙缝和喉咙之间。

先是窗外几不可闻的鸟鸣,然后安迷修才听见室内留声机复古的嗓音。

房间里没有人在,只有对面吧台里开着柔和的暖光,杯架上一排玻璃酒杯闪闪发亮,几乎可以听见它们磕碰时的清脆响声。卡座和酒柜都藏在凌晨昏暗的阴影里,摆放整齐,没有人坐。

安迷修扶着沙发的靠背坐起身,身侧唯一一扇小窗透进来的微光被遮住一半,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,最终汇入屋内深处的阴影里。

忍过起身时的头晕目眩,安迷修撑着头唤道:“雷狮?”

就像是应声而出,吧台后的一扇小门打开,雷狮提着一只篮子低头从木门里走出来。

他看到从沙发上坐起的安迷修,绕过吧台走到他对面。篮子被放在茶几的玻璃桌面上,一阵烘培的麦香悠悠地在空气中伸展开,带着烤箱的余温,把窗下一方小小的灰暗熏染地温暖起来。

“醒了?”雷狮从篮中拿出一只面包,递给安迷修。

他的袖口折到小臂中间,露出一截白釉般冷白的皮肤,血管都清晰可见。雷狮今天穿了件纵向细黑条纹的衬衫,套着黑色无袖马甲,收腰的部分把他的身材修饰地十分漂亮,衣角塞进黑西裤里,没有系腰带。雷狮穿着这一身走回吧台,给安迷修倒了杯热水。就像一名普通的调酒师。顺带也给自己开了罐啤酒。

安迷修看着雷狮在自己身边落座,接过水杯润润嗓子才开口:“谢谢。”

“嗯。”雷狮应了一声,他撑头侧着脸,看安迷修披着自己的外套。

黑色不衬安迷修。

极端的颜色盖在青年肩上,像是要压垮他一样沉重,棕褐的发色在深色的背景下显得过于温和,失去了平日的光泽。

计较地说,其实整个屋中的阴郁环境都不适合他。他更适合在阳光遍地的街道上,向路过的每个人微笑问好。

雷狮很清楚安迷修该是什么样子,也知道自愿待在这里的安迷修是多么违和刻意。

但他无所谓。

安迷修撕开带着余温的面包,分成适口的小块,一口一口地吃。在咀嚼的间隙,他问雷狮:“几点了?”

雷狮抬眼瞧了瞧屋内的黑暗处,那里模模糊糊有台落地钟的影子:“六点二十。离你上班还有很长时间。”

安迷修点点头,继续吃着手上松软的面包。

聊胜于无的对话后室内重归沉默,他们都绝口不提昨晚的事,无论是墓园中的案件还是大雨里预谋的相见。等到唱片旋转着播完胶片上最后一支曲子,唱针离开黑胶表面回到原位,彻底的寂静下连安迷修撕扯面包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
玻璃杯中热水见底,不等雷狮再给他倒上一些,安迷修已经伸手拿过了雷狮的啤酒,就着易拉罐的开口,一口一口抿起来。

虽然这家酒吧安迷修也算常客,但雷狮还是第一次看见安迷修喝酒。安迷修面色如常地破戒,雷狮对他小口抿酒后微微皱眉的样子兴致盎然。

“这可是凉的。”喝下几口后雷狮才假惺惺地提醒,“什么时候换的口味?”

安迷修双手捧着易拉罐,罐身上的细小水珠沾湿了手指。他回答道:“不算很冰。”

“没有换口味。都是喝的水而已,偶尔尝试一下别的口味也没什么不好。既然渴了,手边有什么就喝什么,不是吗?。”语毕,安迷修把捂暖的啤酒再次凑到嘴边。

雷狮说:“哪怕会破戒。”

安迷修摇摇头:“不算。酒精罪恶的部分在于它让人失去清醒,撇开这一点,它剩余的醇香其实也是从小麦里来的。如果能保持部分的清醒,那喝一口酒和吃一口面包也没有区别。这样说来,我应该喜欢喝才对。”

“但这太得不偿失了。”雷狮向后靠到沙发靠背上,视线里只能看见安迷修蓬松的棕色后脑,与自己外套的黑色领子之间露出一段肉色,“发酵的酒精会混在每一滴液体里,你完全可以只闻它散发的香气。”

思考了一阵,安迷修放下酒罐转过身,问:“酒精这么难以分割吗?”

“对。”雷狮因为这样无厘头的对话感到非常愉快,他把手肘撑到大腿上,探身凑到安迷修面前。引人的酒香来自安迷修的脸上,自带一腔脱轨的矛盾魅力。

“但如果它真是一杯好酒,那就算冒着喝醉的风险也值得一试。”

雷狮眯起眼睛直视安迷修,深紫色的眼睛和昨夜伞下如出一辙。安迷修又闻到雨水下雷狮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。

“我想也是。”安迷修低眉笑了一下,随后便凑上前,吻开了近在咫尺的嘴唇。

他希望几口啤酒的味道还不够盖过喉咙间残留的血腥,那才是这个吻真正的佐料。

安迷修任由自己趴在男人怀里,雷狮扶住他的后脑,像捧着一只漂亮的高脚杯。

“下午见。”他在唇舌的啃咬间说道。


—TBC—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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